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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陈默鼻腔发疼。他蜷缩在医院走廊的塑料椅上，膝盖抵着胸口，指节泛白地攥着缴费单。母亲刚让完化疗的脸像张褪色的宣纸，病房里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，和他手机里辅导员连续发来的五条催促返校短信，在寂静的深夜里交替作响。
"默儿，回学校吧。"林秀芳枯瘦的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，输液管里的药水晃出细碎的涟漪，"妈这病......"
"妈！"陈默霍然起身，椅子在瓷砖上划出刺耳的声响，"医生说只要坚持治疗......"话音未落，兜里的手机再次震动，辅导员的消息弹出："陈默通学，今早八点前必须到校参加新生军训动员大会，否则按旷课处理。"
凌晨四点的街道空无一人，陈默踩着共享单车往学校赶。初春的夜风裹挟着细雨，他的白衬衫早已被冷汗浸透。经过便利店时，橱窗倒影里那个戴着黑框眼镜、身材单薄的男生，让他想起今早谢文东在宿舍门口撞翻他饭盒时的冷笑："穷鬼就该滚回菜市场卖烂菜。"
东林大学第三教学楼的电子钟显示7:58时，陈默终于冲进教室。四十多双眼睛齐刷刷望过来，他的运动鞋在瓷砖上滑出半米远，怀里的课本散落一地。
"迟到半小时，陈默通学真是贵人事忙啊。"辅导员王建军推了推金丝眼镜，粉笔灰簌簌落在教案上。
陈默弯腰捡书的手突然顿住——一本封面画着粉色樱花的笔记本静静躺在他脚边，封皮内侧工整写着"林初夏"三个字。抬眼时，正撞上斜后方那双翦水秋瞳。
林初夏穿着件米白色针织衫，发尾还带着晨露的湿气。她冲他轻轻点头，指尖在自已摊开的笔记本上点了点。陈默这才发现，讲台上的王建军正在宣读军训方队名单，而自已的名字赫然在列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