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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,到处都是血。我看见自己跪在昆仑墟的祭坛上,双手捧着散发混沌之气的灵石。十万修士的魂魄在耳边尖啸,而我的血肉正在融进旋转的轮盘。原来所谓上古神器,竟是以创世神女血脉为祭。
别看那些幻象！沧溟的剑光劈开时空漩涡时已经太迟。我绣鞋轻踏碎星渊畔,目睹漩涡中缓步而出的三道身影：额间魔纹闪烁的沧溟,紧握滴血长剑；白发飘逸若雪的仙君,缓缓将冰棺沉于若水；以及那位布衣书生模样的他,于江南朦胧烟雨中,温柔地为她勾勒眉黛。
每道幻影的临近,皆在我心间凝结成冰晶。正当第三个沧溟的指尖即将轻触她眉间那抹朱砂之际,我猛然间捏碎了腕上的玉镯。混沌石感应到女娲血脉,轮盘核心迸发的青光中,我终于看清自己神魂里缠绕的金色锁链——那是沧溟用命格化成的续命绳。
仙君可知晓我转身时发间玉簪寸寸成灰,当年你从轮盘里抢回来的,从来都不是完整的神魂。
深渊之下,时间洪流猛然倒涌,我毅然跃入那齿轮交错的幽暗缝隙。在即将消逝的瞬间,我将心头热血滴落在沧溟颤抖的指尖,目睹那滴鲜血化作轮盘上遗失已久的混沌石,熠熠生辉。
我的指尖触碰到镜面般的时间壁垒,沧溟锁骨处的血色星纹突然开始燃烧。无数镜面同时映出万千时空的碎片——雪山之巅的剑客捂着渗血的衣襟,星际战舰里的指挥官扯开军装领口,就连撑着油纸伞的古装公子都露出锁骨上相同的印记。
腕间灼痕突然化作赤红锁链,顺着血管扎进心脏。我在剧痛中看见青铜轮盘在昆仑墟的雪光中升起,青衣女子将匕首刺入心口,飞溅的鲜血在混沌石上凝成因果不空的铭文。风雪掩映之下,那张脸隐约可见,竟与我如出一辙。
原来我们都在轮回里…混沌石在掌心发出悲鸣,我终于读懂血色星纹的真相。当年神女为镇压灭世天劫铸造轮盘,血祭时产生的因果业力化作双生诅咒——神女血脉永世承受焚心之苦,而被拯救的苍生代代背负锁魂星纹。
时空乱流肆虐,裙摆被无情撕扯,现世身躯逐渐模糊,归于量子虚无。无数镜面中,沧溟齐按心口,痛楚难当；古装公子雨中咯血,神色凄然；雪峰剑客凝视掌心猩红,低吟阿璃,声音颤抖。
锚点要断了。我在最后时刻抓住混沌石,任由星纹锁链穿透灵体。当年神女血祭时飞散的灵识化作万千星辰,此刻正在所有时空发出共鸣。我终于明白自己为何能启动轮盘——根本没有什么转世,她始终是那个在时空中流浪的铸器者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