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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既了这话,谢楷自然承情,忙照着向他哥哥敬酒。谢极也省得他心意,脸上就微微露出笑样儿,受了自己兄弟的酒,然后方向贾琏、洪大笑道“教你们看笑话。只怪我见着这魔星就拦不住话,扰了大伙儿吃酒的兴头。就敬一大杯,当是我与大伙儿赔罪。”着拿大碗自斟了一碗,团团敬过后一口饮尽。众人也忙都起身与他喝了,又拣那新上来的几样热菜过口,并些京里扬州两地的闲话趣闻来凑兴。
一时就到范桃生。谢楷道“听舅父跟他言语,早就奏请辞,只是上意让过了今年新春的朝贺再行离京。他去年断断续续病了一冬,虽不甚重,但年纪摆在那儿,到底看着让人揪心。请辞能得准,这也是个要紧缘故。不想他卸了任,多少心事也一并卸下,整个人都开阔起来。再有广陵书院这边许多的文友故交,著书行世,越发舒畅轻健了。”
洪大问“范大人似乎也不过六十有余,怎么一早倒请辞了几十年的朝廷栋梁,就偶然疲病,把职司责任分散些也就是了,到底还有许多后生辈要带携呢。”
谢楷笑道“无官一身轻。做老了朝臣的,谁不想有个清闲舅父就常田居之乐,山水怡情。范大人同样一派文士品格,自然是要跳出碌碌来的。”一句话完,突然瞥见谢极,忙又续道“这也是范大人的年纪,且一辈子为朝廷操劳。像我们这等青春精神的,正该为国效力,再没有推脱躲懒的道理。”
这一句话出,章回、洪大、贾琏都笑了。谢极也忍不住抬了嘴角,笑骂一句“你知道这道理就好。”然后向几人“范大人任的这通政司,确实职当紧要,上承下达,容不得一点点的错。范大人年纪上去,精神头渐短,为怕误了君上与朝廷大事于是请辞,这也是有的。也正是范大人一辈子的心谨严,才必定坚辞官位,这样的为国尽心,堪称朝臣典范。”
众人听了纷纷称是。贾琏道“我倒听到议论,上意曾命范大人兼领詹事府詹事一职,范大人辞了,过了几日便上老病,只是皇上不许。后来范大人又辞了几次,直到去冬方才应准了。”
谢楷就好奇,忙问“有这样事却是个好差,比他那通政使可轻省多了。只是当今虽有数位皇子,未曾听见立储。如今新置詹事,莫非是要坐定千秋业了”
贾琏摇头,他自己也不过道听途,平时一众王孙公子多的纨绔嬉闹,这样正经朝廷大事反倒不甚了了。再有就是京城里无论门阀市井,平素都最爱这些闲谈猜议,纵有什么传言,实在算不得数。谢楷又问了几句,不得要领,这才作罢,只是神色不免悻悻。
这边章回就笑起来,“天家事体,自有天家做主。我们闲扯就罢了,难道谁还真费那脑筋不如吃酒取乐,顺道启庄也把那个海神庙的故事细一遍。你也莫要未见全的话,能得你一声赞,就只几个片段也必定有趣的。还那唱词,不管是成曲成折的还是一鳞半爪的,怕也该都记熟了还不快快唱出来,叫我们先听为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