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2/12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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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道透明人影出现在防火门前。那是个穿条纹病号服的中年男人,每走一步都有细碎光点从身体剥落。他经过的墙面渗出黑色水渍,在瓷砖上蜿蜒成蚯蚓状的痕迹。更多半透明身影从各个病房飘出,脚步声却诡异地停在护士站五米外。
他们进不来。林姐的声音在发抖,但活人也不能出去。
但那人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。
眼看那人越走越近,我眼疾手快拉着林姐躲进了一旁的档案柜中,冷汗早己浸湿了我的衬衫,但此刻我精神紧绷,甚至都忘记了询问林姐为何呼唤熟练的这般让人心疼。
档案柜里漂浮着陈旧病历的霉味,我的后背紧贴着林姐剧烈起伏的胸口。柜门缝隙外,那双凝黑的眼睛突然贴上来,瞳孔里旋转着星云般的灰雾。黑暗降临的瞬间,我闻到腐烂玫瑰的甜腥。
小沈——小林——
清洁阿姨的声音裹着痰音,拖长的尾调像生锈的锯条,显然应该就是今天早上跟我打招呼的那个慈祥的老阿姨,可现在她的胶鞋在地面蹭出黏腻声响,我透过百叶窗格看见她弯腰查看电脑,后颈皮肤皱成泡发的腐竹,随时要蹦发出来,她滑动着鼠标,忽然停了下来。
没人啊......她突然咯咯笑起来,泛黄的牙齿咬住下唇,找到你们了哦。
我的心脏剧烈跳动,仿佛这一刻要击碎我自己的胸腔,我死死咬着嘴唇,泪水在眼眶中打转,生理眼泪,疼的。
